2024年5月1日发(作者：oppor9plus强制恢复出厂)

《甘肃行政学院学报）２０１　１年第３期　社会治理与建设　

解读“山寨　’’：一个社会学　的视角　

保跃平　张金鹏　－］　

（１．中国人民大学社会学系，北京１００８７２；２．云南民族大学社会学系，昆明６５００３１）　

【摘要】２００７年以来，社会上掀起了一股“山寨”风潮，从山寨产品到山寨作品，以及由此衍生出来的山寨　

文化，“山寨”已经演变成一种社会事实。文章从时间维度与空间维度分析山寨现象的演变和扩散，选取昆　

明市和师宗县ｃ镇Ｈ村进行调查，作者认为山寨是社会分层的物质表征和话语分野，山寨文化是一种社　

会亚文化。山寨现象的产生有着深刻的社会动因和社会心理基础，人们的消费能力、消费习惯、消费欲望等　

多重因素共同影响着他们对“山寨”的态度，决定着他们消费山寨产品的行动。作者还分析了“山寨”的失　

范、合法化努力以及其终结。　

【关键词】山寨产品；山寨文化；社会动因；社会心理基础；失范；社会亚文化　

【中图分类号】Ｃ９１２．６８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９—４９９７（２０１１）０３—００６０—１Ｉ　

一

、

引言　

舂晚之后又现山寨３・１５晚会：花店出售山寨蓝色　

妖姬：网友成立中国山寨足协，欲组建山寨足球队　

挑战国足　

２００７年以来，社会上掀起了一股“山寨”风潮，　

从最初出现的以山寨手机为主的山寨产品。到以　

网络为主要传播平台的山寨作品，以及由此衍生　

出来的山寨文化，“山寨”已经演变成一种社会事　

实。　

从词源来看．“Ｌ【ｊ寨”　有占山为王的意思．意指　

“从２００３年开始出现山寨手机到各种山寨产　

品，‘山寨’一词已经从经济行为逐渐演变为一种　

社会文化现象”——《新闻联播》的评语简单而　

到位。ＩＵＯ￣５）南此，掀起了媒体、大众以及学者对山寨　

现象的讨论热潮。　

与山寨产品、山寨作品的高歌猛进相比，学术　

界对于山寨现象的关注还较少，社会学领域的研　

究更为欠缺。从中国知网查询的有关山寨现象的　

社会科学类文章来看，报道、评论类的文章居多。　

这类文章主要涉及两方面的内容：（１）侧重从经济　

学的视野分析山寨产品：（２）侧重以文化的视角解　

那些逃避政府监管、没牌照、难进正规渠道的生产　

仿制产品的小作坊、小工厂。目前，“山寨”所表达的　

意思有所拓展．还指那些在小作坊生产基础上发展　

起来的仍以购买零件、拼装产品为特征的大型生产　

厂商生产的产品，以及在网络上传播的以模仿、调　

侃为主要特征，以娱乐为主要目的的山寨作品。最　

初被人们提及山寨产品主要是山寨手机。如今，除　

了山寨手机，“山寨”还触及到电脑、显示器、方便　读以网络为主要传播平台的山寨作品以及南此衍　

生出的山寨文化。而从学科、专业的视角对山寨现　

象进行学理性研究的文章相对较少。这些文献的　

研究视角主要有：“山寨机”的法律思考（赖俊，　

２００８；樊蓉，２００９；夏珊珊，２００９等）；山寨文化的传　

播学解读（夏忠敏，２００９，程风丹，２００９）Ｉｌｌ　１寨的语　

面、饮料、药品、运动鞋。越是人们耳熟能详的品牌，　

越是容易引起人们的关注，越可能被“山寨”。此外，　

还出现了山寨电视剧、山寨百家讲坛、山寨诺贝尔　

奖、山寨春晚，甚至山寨明星；网络上出现了山寨搜　

索引擎，如ｂａｉｇｏｏｈｏｏ自称是最强大搜索工具；山寨　

收稿日期：２０１１－０５—２５　

作者简介：１．保跃平（１９８１一），男，云南师宗人，中国人民大学社会与人口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社会与社区发　

展；２．张金鹏（１９４３一），男，河南开封人，云南民族大学社会学系教授，中国人民大学博士生导师，研究方　

向：发展社会学。　

一

６Ｏ　

《甘肃行政学院学报）２Ｏｌ　１年第３期　

言学分析（尹雪璐，２００９；袁翠，２００９；李长银，２００９　

等）；山寨与消费文化研究（李佳玲、李玢穗，２００９；　

李火秀，２０１０等）；山寨现象的伦理学思考（孙彬　

锋，２００９）。　

另外．明确以社会学视角对山寨现象进行研　

究的文章极为缺乏，主要涉及：（１）消费社会学视　

角．认为山寨产品的流行凸显了消费社会里人们　

异化的消费行为，消费者通过选择山寨产品来建　

构自己的身份，表达了对改变自己社会地位和身　

份的诉求。【　（２）经济社会学视角，从经济学出　

发导人社会学思考，认为山寨文化在公众中传播　

的符号学意义不再指概念本身，而是指涉了市场　

经济中一个古老而铁定的逻辑：财富的占有和欲　

望的满足。　聊（３）传播社会学视角，认为山寨　

文化是当下后现代主义“去中心化”社会文化变迁　

中的一个表征．其形成和发展有着必然性、合理性　

和一定的正面意义。现代大众传播模式加快了山　

寨文化传播的进程，促进了社会观念和行为的变　

迁。【４　（４）文化社会学视角，探讨了山寨现象在　

文化社会学视域下所体现出的现代性品性。１５Ｊ（Ｐ２５－￣）　

（５）发展社会学视角．从转型期引发的转型效应人　

手，分析山寨现象产生的必然性及发展趋势。Ｉ　∞　

可见．社会学领域的研究还比较欠缺．已有的成果　

基本停留在理论思考的层面．经验性的调查研究　

更为稀少。　

随着山寨现象对人们社会生活影响的进一步加　

深，这一现象必然会引起学术界的普遍重视。各门学　

科都会从不同的立场和视角对其进行解读。那么，社　

会学将如何介入山寨现象的研究？社会学视野将如　

何定性山寨现象？如何找寻山寨现象产生的社会条　

件？山寨现象将走向何处？　

二、作为一种社会事实的“山寨”　

在迪尔凯姆那里，作为社会学研究对象的社　

会现象被称为社会事实（ｓｏｃｉａｌ　ｆａｃｔ）。他认为，社会　

事实存在三个特性：客观性、强制性（集体性的信　

仰、倾向和守则是构成社会事实的主要成分）、普　

遍性。迪尔凯姆还指出，人们会以为只有那些表现　

为组织形式的现象才是社会现象。而事实上。“还　

有另外一些社会现象，尽管他们没有固定的组织　

形式，但同样以个人为对象，同样强制于个人，这　

就是大家所熟悉的‘社会潮流”’。【７Ｊ㈣按照迪尔凯　

姆对社会事实的界定，山寨现象满足了社会事实　

客观性、强制性和普遍性的特征。同时，它在一定　

的时空范围内还成为一种“社会潮流”。如果套用　

米尔斯社会学想象力的说法，山寨现象已经从刚　

产生时的局部范围的现象演变为一种“公众议　

题”，从而凸显出自身的社会性。因而，山寨现象已　

经成为一种社会事实。　

社会治理与建设　

（一）山寨现象的演变和扩散：时间维度与空　

间维度　

任何一种社会文化现象都包含产生、发展、稳　

定、传播、异化、融合等环节。在文化传播（扩散）学　

派看来．文化产生于某一文化主源地，在长期的发　

展、变迁过程中逐渐形成相对稳定的文化模式，这　

时该文化影响力得以增强并展现出强大的传播　

力，文化从文化主源地一圈一圈地向外慢慢扩散　

开去。文化传播学派的文化扩散理论不仅适用于　

解释世界范围内具有文化形态的扩散，也适用于　

解释某一国家和地区内部相对微小的文化事项的　

传播与扩散。山寨现象是产生于我国社会转型期　

的一种特殊的社会文化现象．它产生于一定的时　

空原点，并在中国特殊的市场条件下得以迅速传　

播，目前已经波及全国广大地区，直接或间接地影　

响着全国大部分人群。尤其是以网络为主要传播　

平台的山寨文化现象，其传播速度更为迅速，并在　

网民中形成热烈讨论的局面。　

山寨现象的历史演进主要应当从山寨产品的　

产生、发展、变异的过程讲起。无论是以网络为主　

要传播平台的山寨作品还是由此衍生出的山寨文　

化。其产生的源头都可以追溯到山寨产品，尤其是　

山寨手机。要弄清楚山寨现象的发展史，有必要对　

中国手机市场的变迁过程作简要回顾。中国手机　

市场的发展过程主要有四个阶段：（１）国外品牌机　

一

统天下的阶段（２００２年之前），主要是诺基亚和　

摩托罗拉，这些手机售价不菲，只是社会中上层人　

士的消费对象，未在普通老百姓当中普及。（２）国　

产品牌手机发展相对成熟并逐步有能力和国外品　

牌机争夺市场份额的阶段（２００６－－２００７年），但这　

些国产品牌手机都只经历过短暂的辉煌．在与国　

外品牌的较量中逐渐败下阵来。（３）极少数具有长　

远眼光和系统运营能力的国产品牌能够继续和国　

外品牌相抗衡但总体表现仍显低迷的阶段。（４）山　

寨机的出现并迅速发展的阶段（２００７年以来）．主　

要原因在于已有的品牌手机价格相对较高，超过　

了社会中下阶层的购买力，山寨机正好调和了这　

一

矛盾，迅速进入到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当中。　

虽然山寨现象是２００７年之后才迅速传播开　

来的，但从其产生的时间上看，最早可以追溯到十　

年前。１８１（嘲梳理十年来的“山寨”发展史。我们也可　

以将其划分为四个阶段②：　

１．前山寨手机阶段。这一阶段在ＶＣＤ、ＤＶＤ、　

ＭＰ３播放器生产领域渗透着丰富的山寨元素。　

１９９９年前后，在广东及其周边地区充斥着大量组　

装ＶＣＤ、ＤＶＤ的工厂和小作坊。　

２．山寨手机阶段。这一阶段，由于联发科（ＭＴＫ）　

提供了良好的技术平台，山寨厂商们开始把生产重　

一

６ｌ一　

《甘肃行政学院学报）２０１１年第３期　

心转移到手机生产上，山寨手机疯狂涌现　２００６　

年，联发科创造被称为“一站式方案”、“解钥匙方　

案”的ＭＴＫ芯片，使得手机芯片和手机软件平台　

合二为一，完成了手机生产近２／３的工作．解决了　

手机生产最核心的环节。此项技术进步极大地降　

低了手机厂商的研发和生产成本，产品上市周期　

也大大缩短。一些小工厂和小作坊也可以通过　

ＭＴＫ芯片来自己组装手机，他们只需要按照自己　

的需要添加拍照、音乐播放、蓝牙、流媒体播放等　

功能，自由设计手机外观，这样生产出的山寨手机　

价格相对品牌手机要低得多。这些功能全、外观新　

颖的山寨手机性价比相对较高。吸引了庞大的消　

费群体，其种类繁多，产量也迅速提高。据统计，　

２００７年山寨手机产量几乎与国内市场手机总销量　

相当，达到惊人的１．５亿部。平均每三天便有一款　

新品山寨手机上市。【９】　）不仅仅在国内市场，国外　

如印度、巴西、非洲甚至欧洲市场都能看到中国山　

寨手机的身影。山寨手机的迅速发展对手机销售市　

场造成了强力冲击，国产品牌甚至外国品牌手机的　

市场份额都在山寨手机的冲击下有所萎缩。　

３．后山寨手机阶段。这一阶段，山寨手机“价格　

低、质量差”的形象正在悄悄改变，山寨甚至进入　

了智能手机领域　除山寨手机之外，山寨产品涉及　

到平板电视、数码相机、笔记本、游戏机等消费电　

子产品。消费电子产品领域的山寨化趋势具有双　

重意义，一方面它迎合了社会中下阶层人士“物美　

价廉”的消费取向，使得一些原先社会上层专属消　

费的电子产品走入了普通老百姓的生活中：另一　

方面它冲击品牌产品，造成一定程度市场混乱的　

同时．也催生品牌厂商的忧患意识，从而不断改革　

其产品结构，以应对山寨产品的冲击。　

４．山寨泛化阶段。在这一阶段，山寨不仅仅指　

称山寨产品，还指称山寨作品，更重要的是山寨已　

经被泛化为一种兼具有形和无形两种形态的山寨　

文化。从语义上讲，山寨的泛化经历了由经济领域　

扩展到文化领域、由专指物质产品扩展到文化精　

神产品、由具象意义扩展到抽象意义的过程。在有　

形层面，泛化后的山寨喻义包含模仿、仿照、复制、　

翻版、仿真、冒牌、抄袭、假冒、跟风、水货、赝品、无　

知识产权、逃避管理、小作坊等；在无形层面，山寨　

义喻义以非主流、非正统、非官方、底层的、草根　

的、大众的、原创的、恶搞的形式，对所谓主流的、　

正统的、呆板的、垄断的文化发起挑战等丰富的语　

义内容。　ｎ”）山寨在内容和形式上都在不断拓展，　

无论在产品领域还是文化领域，都已经无所不在，　

其流传速度之快已经完全超乎人们的想象。　

从空间传播的情况看，山寨机主要产自于深　

圳和广东一带。最有代表性的是深圳的华强北，华　

一

６２　

社会治理与建设　

强北位于深圳福田区，该地区拥有大约３０多家规　

模在１万平方米以上的电子通讯市场，日均人流　

量达４０～５０万人次，年销售总额超过３００亿元，是　

中国最大的手机集散地，同时也是山寨手机的主　

要集散地。在深圳，手机生产的各个环节都有专门　

的厂商来负责，下游厂商只需要把芯片和相关配　

件采购回来组装就叮以。山寨机生产完成形成成　

品之后．山寨厂商一般直接向省包商直接供货，省　

包商又供货给县市级经销商以及乡镇级经销商，　

就这样，山寨手机在一个相对隐形的流程中实现丁　

产品的流通。这种省包商渠道与正规手机的国包商　

渠道是有区别的，区别在于是否按照规范的流程运　

作并受到相关部门的严格监控。凭借价格优势，山　

寨机也被一些经销商销售到印度、非洲、中东甚至　

欧洲，并在海外市场占有一定的份额。　

而对于山寨作品及山寨文化现象而言，其传　

播的主要平台是网络，传播的媒介是网民——以　

简便性、高参与性、开放性和自由性为特征的互联　

网是山寨文化现象传播的技术前提。【』１寨文化现　

象产生及传播过程大体是这样：某人（群体）创作　

一

件山寨作品（如山寨春晚、ＩＪＪ寨网站、山寨建筑、　

山寨交通工具、山寨电影等），或发现某些人身上　

具有山寨元素（如山寨明星）；自己或早先接触这　

一

现象的网民把这些ｌｌ】寨作品或具有山寨元素的　

现象上传至网络（论坛、博客、网站等）；在网络、报　

纸等媒体平台上，其他网民以滚雪球的方式传播　

着这一山寨现象，使其由少数人知晓变为多数人　

知晓、由个体事件演变为公众议题。ＬＪ】寨文化被认　

为是一种ＤＩＹ￣－ＳＥ化，而互联网进入ｒ具有较强普　

及型的ｗｅｂ２．０时代．不再是精英把关、传者言说的　

ｗｅｂ１．０时代，通过博客、播客、拍客等一系列手段　

的应用，使得作品创作真正进入了一个全民言说　

的时代。自下而上、参与度高、自由开放的传播方　

式，为“草根”创作者提供了前所未有的表现平台。　

［１ｌＩ（　嘣－“（］１同时互联网上的丰富素材及简便的数字化　

创作与修改手段，极大地降低了创作的难度和成　

本．从技术上助推ｒ山寨文化的流行和传播。　

（二）“山寨”是社会分层的物质表征和话语分　

野④　

社会分层作为社会学主要的研究领域之　。　

当我们讨论社会分层的时候，实际上已经预设　

一

个前提　社会中的成员在社会中的地位或者说　

位置是不一样的。这就是说，人们的社会地位是有　

高低之分的。进一步分析，社会地位的高低之分实　

际上代表了人们对社会资源占有的程度不同。马　

克思和韦伯为代表的两大社会分层研究传统都试　

图回答两个核心问题：什么是社会资源？如何获得　

社会资源？马克思把社会资源称作生产资料；韦伯　

《甘肃行政学院学报）２０１１年第３期　社会治理与建设　

除了考虑到经济在社会分层中的重要性之外．还　

提出了声誉和权力这两种社会分层属性．主张从　

一

同时．调查对象对山寨产品的态度也体现出　

定的层次性。收入和文化程度都较低的社会阶　

层大多对山寨产品持支持态度。而收入和文化程　

度都相对较高的社会阶层绝大多数对山寨产品持　

排斥态度，其他阶层的人士在对山寨产品的态度　

经济、权力和声誉三个维度来综合考察社会中的　

不平等。　

关于社会分层的标准，社会学家在长期的分　

层实践中，提出社会分层的两类标准：（１）以外线　

的社会地位为划分标准，主要是指人们所从事的　

职业；（２）以潜在的社会地位为标准，如收入、文化　

程度等。当然。社会分层的标准不是固定不变的，　

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要考虑到一定的社会条件　

和社会状况。所以，在山寨现象盛行的社会背景　

下，除了把收人、职业、教育程度、权力、家庭背景　

等作为社会分层的标准外，“山寨”已经和社会成　

员的身份密切联系，成为了社会分层的物质表征　

和话语分野。　

调查资料显示：（１）山寨机的消费群体主要是　

农村人和城市的农民工这些社会低收入群体；（２）　

文化程度较高的机关事业单位工作人员和学生不　

大愿意购买山寨手机；（３）个体经营者由于大多都　

是从外地流入城市并独自创业的农村人，他们有　

强烈的节约意识，所以，购买山寨机的人还是比不　

购买的要多一些；（４）在茶叶市场随机调查的５０位　

销售人员中．使用山寨机的较不使用山寨机的略多　

一

些。这一数据从侧面反映出个体从业者所从事行　

业的现代化卷入程度及文化成分含量影响其对山寨　

手机的态度。　

“山寨”从词源看，有占山为王之意，后引申出　

模仿、假冒等意思，同时也有不入流之意。在某些　

人的眼里，和品牌产品相比．山寨产品是劣质产品　

的代名词，使用山寨产品的人会降低身价。而山寨　

机在农村受到追捧，农村人对“山寨”的说法一点　

都不敏感，根本就不会把“山寨”和“面子”、“身份”　

联系在一起。　

不同社会阶层对“山寨”一词有着不同的理解　

和定位。社会中、高收入阶层往往将其和假冒伪劣　

联系在一起，赋予其更多的负面意义。而普通老百　

姓尤其是低收入群体往往将其与价格便宜相联　

系。前者看到的是“山寨”的缺点，后者看到的是　

“山寨”的优点。这两种不同的态度反映了不同社　

会阶层话语方式和生活方式的不同。“山寨”在不　

同社会阶层之间作为话语分野而存在。　

不同身份的人，对山寨产品的消费情况也体　

现出一定的层次性。也就是说，收入和文化程度⑤　

都较低的社会阶层使用山寨产品的人最多，收入　

和文化程度处于中等水平的社会阶层使用山寨产　

品的人数和不使用山寨产品的人数相差不多．收　

入和文化程度都相对较高的社会阶层使用山寨产　

品的人数较少。　

上，排斥的和支持的人数相差不多。态度转化到言　

语上．山寨在不同阶层的人群体中引起的反应是　

不一样的．收入和文化水平高的人士对其极为敏　

感甚至反感，而收入和文化水平低的普通老百姓　

对其态度较平和。所以说，山寨是社会分层的物质　

表征和话语分野　

（三）山寨文化是一种社会亚文化　

在社会学看来．文化是与自然现象不同的人　

类社会活动的全部成果。它包括人类所创造的一　

切物质的和非物质的东西。【　］　由此，山寨产品及　

其衍生出来的山寨作品都是山寨文化的表现形　

式。那么，山寨文化是一种什么样的文化呢？　

１．山寨文化为社会上一部分成员所接受．网络　

社区是山寨文化的主要传播平台．网民是山寨文　

化的主要传播者，［１３１（Ｐ３￣也就是说，山寨文化的受众　

主要是网民，不是社会大部分成员。如果把山寨产　

品也归为山寨文化的话。我们可以把山寨产品的　

生产、流通、销售、消费等环节所涉及的人员看作　

山寨文化的接受者和传播者，这部分人员也只占　

到社会总体中的一部分。况且，这部分人当中有一　

部分还缺乏对山寨文化的理性认知，只知道生产　

消费外在的山寨产品，并不一定清楚隐藏在山寨　

产品内部的山寨文化。　

２．从文化作品本身来看。山寨文化并不像山寨　

产品那样以盈利为主要甚至唯一目的．更多表达　

网络时代背景下大众自娱自乐的精神需求。有网　

友这样描述自己遇到的山寨现象：　

不久前我去外地一个乡镇出差，饿急时看到了一家　

“肯德基”。于是兴奋地冲了进去，不禁感叹“肯德基”抢　

占中国市场的决心和精神。但是吃到一半儿的时候突然　

发现，包装袋上写的不是“肯德基”，而是“肯德起”。而且　

该店从装潢到包装都是肯德基的模子。望着包装袋上的　

“山寨版肯德基爷爷”，我足足笑了半个小时。不过人家　

做出来的“肯德起”真不比那肯德基味道差，而且“肯德　

起爷爷”是我们中国人，真亲切啊。㈣　

在网络时代，山寨所代表的娱乐文化得到迅　

速传播；娱乐性越强，其传播速度越快。山寨文化　

的出现迎合了大众的娱乐需求。山寨文化首先展　

现出来的就是娱乐功能。　

３．从挑战权威的目的来看，山寨文化虽然对社　

会主流文化有一定的冲击。但并未造成实质性的　

影响。山寨文化最多是对现存主流文化的调侃、对　

抗或抵制，并不是对现存社会秩序的背离和否定。　

一

６３—　

《甘肃行政学院学报｝２０１１年第３期　

当然，作为山寨文化表现形式之一的山寨产品会　

涉及到侵犯知识产权等法律纠纷，会对现存社会　

秩序产生一定的负面影响，但是这也并不代表它　

会颠覆现存社会秩序。按照上述两个特征（受众面　

窄且未对礼会主文化构成实质性威胁），我们可以　

把山寨文化归为亚文化的类型，如果引导其向着　

正面的方向发展，它会成为社会主文化的必要的　

有益的补充。有了山寨文化这类社会亚文化，才能　

促使主流文化更为积极主动地贴近大众，在发展　

中不断吸取社会亚文化中的积极与合理的成分，　

不断进行自我更新。　丹　

值得一提的是，“山寨”这种文化形式为什么　

要用“ＬＬＩ寨”这个名称来表达？在理性元素与感性　

元素并存的时代，“山寨”蕴含着人们利润最大化　

的理性选择，也反映了人们的感性追求，可以说，　

“山寨”是人们理性追求的感性表达。科尔曼的理　

性选择理论关于“理性人”假设的基本内涵是：不　

同的行动者会产生不同的效益，而行动者的行动　

原则就是为了最大程度获得效益。这种效益不仅　

局限于经济领域中，它还包括社会的、道德的、情　

感的等诸多内容。理性的目的都指向一种理想境　

界，即便是急功近利的经济理性，其目的也是以较　

小的成本获得较大收益的理想性。在社会学中，理　

性行为就是为了达到一定目的而通过社会交往或　

交换所表现出来的社会性行为。　（嘲由此标准，不　

难发现．无论是山寨产品。还是山寨作品都包含着　

一

种理性的诉求。例如，山寨产品追求的是成本最　

小化和利润最大化：…寨作品追求的是娱乐众人　

并被接受为一种大众性的生活态度。　

理性往往用技术语言、专业语言或理论语言　

对人类生活进行控制．这受到了后现代学者福柯、　

利奥塔、布迪厄、德里达等人的批判，理性驾驭语　

言、压抑人性的能力越来越多地受到限制。于是，　

理性开始以感性的形象来包装自己，以此进入日　

常生活的各个层面。Ｉ１７】【Ｐ４５ｊ以模仿、仿制的方式去追　

求利益最大化的理性追求需要用感性的语言来表　

达，并借助感性的形象来表现。于是，在冒牌手机　

出现的那一刻，人们想到了粤语中的“山寨”一词，　

“山寨机”的名称就出现了，由此，感性的“山寨”以　

更加感性的形象去表达民众对抗权威的理性追　

求，各种山寨作品应运而生，形成了具有广泛影响　

力的山寨文化　［ＪＳｌ（嘲’　

三、山寨现象产生的社会动因和社会心理基　

础　

（一）山寨现象产生的直接原因　

如果从山寨现象产生的直接原因来分析，我　

们可以把其归为两个原因，一个是技术方面的原　

因．另一个是市场方面的原因。　

——

６４——　

社会治理与建设　

从技术方面的原因看，山寨产品尤其是山寨　

手机的遍地开花主要得益于台湾企业联发科推出　

的“交钥匙方案”即“ｔｕｒｎ—ｋｅｙ　ｓｏｌｕｔｉｏｎ”模式，使得　

手机制造的后续步骤变得较为简便和程序化，手　

机厂商只要拥有简易的厂房．雇几个工人，购买零　

部件，就町以拼装手机了。它有两个优势：一是价　

格低，二是准入门槛低，对单笔交易额不设限制，　

满足＿『手机生产低成本、短周期、快速更新换代的　

运作模式。在这种技术支撑下，山寨厂商在山寨机　

生产流程中的工作主要是组装、配送和销售。　

从市场方面的原因看，联发科只是提供了生　

产手机的技术支持，其发展的真正动力是对利润　

的无限追求。山寨产品的快速膨胀，关键就在于这　

一

行业的高利润，或者说是成本和收益的巨大落　

差。山寨手机不用缴纳增值税、销售税，逃避入网　

测试、认证检查，又不需要广告、促销等费用，冉加　

上成功的成本控制和灵活的销售手段，导致其终　

端零售价格往往仅是品牌手机的１／２到１／３。ｔ］９１（　

以一款３．０寸屏的手机为例，其生产成本这样构　

成：２０元的模具费，约２００元的具有ＭＰ４、百万像　

素牌照等功能的电路板制造成本，约ｌｌ０兀的键　

盘、摄像头、充电器等零部件和配件的制作成本，　

１７～２０元的加工成本费。这样一款手机的出货价是　

４５０元，消费者购买的价格是８００元左右，一部手　

机下来。生产商赚１０％～１５％的利润，分包商赚　

２Ｏ％～２５％的利润，零售商赚的更多　１２ｏ１（￣２　

这两方面说明了山寨产品的物质前提和生存　

之本，也就是内部原因．但并未对山寨产品出现的　

深刻的社会背景进行分析。应该说，任何一个较有　

影响力的社会事件的出现．都有内因和外因对其　

发生作用。山寨现象也不例外，它的出现有着深刻　

的社会动因和社会心理基础　

（二）山寨现象产生的社会动因　

按照发展社会学的观点，自１８４０年以来，　

国开始了曲折而漫长的社会转型．尤其是改革开　

放以来，中国经历了一个全方位的社会变迁和社　

会转型。郑杭生把这一阶段中国的社会转型称为　

转型加速期，在转型的速度、广度、深度和难度等　

方面都前所未有，“这是一个前景光明、充满希望　

同时又是饱含痛苦、需要付出代价的过程。”［２１ｌ（丹　在　

这样一个曲折漫长的社会转型过程中，南于社会　

各个部分难以达到同步转型，从而表现出一种转　

型效应　山寨产品正是社会转型效应下偶然义必　

然的产物。“偶然”说的是以“山寨”这个形式出现；　

“必然”说的是“山寨”出现的外在社会条件已经具　

备。这些外在的社会条件具体表现为社会转型过　

程中出现的堕距现象、失衡现象、畸变现象和两难　

现象　

《甘肃行政学院学报｝２０１　１年第３期　社会治理与建设　

１．宏观：堕距现象　消费需求，但对于普通民众尤其是农村的消费群　

美国社会学家奥格本ｆＷ．Ｆ．Ｏｇｂｕｒｎ）在《文化变　

迁——关于文化和先天的本质》一书中首先提出　

“文化堕距”的概念．意指文化各组成部分在变迁　

过程中出现的差距和错位现象，如物质文化和精　

神文化变迁的不同步性。　２２】（　０７）目前，“堕距”一词　

已经超出了“文化堕距”的范畴，社会发展和变迁　

体而言，品牌产品高价格往往使其望而却步。恰逢　

其时。模仿品牌产品的山寨产品出现了，满足了这　

些低收入群体的消费欲望　７）　

（４）沿海发达地区的发展远远超过了西部地区。　

先发展地区为后发展地区提供了一种经济上的　

过程中出现的不平衡、差距、错位现象都可称为　

“堕距”。“山寨”演变过程中产生的“堕距”现象主　

“示范效应”的同时，也在消费领域提供了一种示　

范，农民工作为城市和农村的联结者。通过这种示　

范效应把发达地区或城市的消费习惯传播到农村　

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１）国家经济高速增长与老百姓尤其是农村人　

收入水平提高缓慢引发的错位。改革开放以来。在　

经济高增长的同时，中国的城乡差距、贫富差距出　

现逐步拉大态势，社会低收入阶层的消费增长被物　

价上涨、通货膨胀等因素所抵消，甚至出现消费水　

平倒退的现象。对于山寨产品来说，它的出现反映　

了人们多元性消费需求与现有收入水平不能满足　

这种消费需求的矛盾。　

（２）市场化水平不断加快与社会制度建设相　

对滞后引发的错位。市场经济具有较强的制度诉　

求，需要法律进行规范。而中国的市场经济正处于　

不断完善的过程当中．相应的制度建设还没有跟　

上，在追求经济高速发展的背景下，部分商品生产　

者以追逐利润最大化为唯一目的，在利益和道德　

规范之间，选择了前者而忽视了后者，以非理性的　

经济行为去谋求眼前利益，山寨产品正是在这种　

非理性经济行为中产生的，或者说是非理性经济　

行为的表现形式。与之相对应的是，宏观的社会规　

范和微观的个体观念都没有跟上经济发展的步　

伐，导致经济行为缺乏必要的社会约束和道德自　

律。再加上体制转轨、结构转型、文化转换与经济　

发展的不同步性带来的社会阵痛，引发了现代性　

风险。这种风险在市场领域显露出无序性和浮躁　

性，“山寨”正是这种无序和浮躁的表现形式。这一　

切都有着深刻的制度根源。　

（３）在生活领域，随着社会的变迁，人们的生　

活方式也在不断发生变化，表现为传统生活方式　

的瓦解和新生活方式的形成，但问题的关键在于，　

传统生活方式的瓦解和新生活方式的形成是不同　

步的，新的生活方式总会受到传统生活方式制约。　

传统生活方式和新生活方式的主要区别在于生活　

成本的不同，前者以低水平消费为特征，后者的消　

费则需要较多的物质条件。所以，传统生活方式向　

新生活方式的转变实际上就是低消费向高消费的　

转化。而社会现实是，中国的经济增长速度很快，　

新的消费品不断涌现，人们的生活水平的增速却　

相对缓慢，其消费能力没能跟上高消费的市场需　

求。品牌产品大量出现，满足了部分高收入群体的　

中去，这激发了后发展地区人们的消费想象。山寨　

产品成为了这种消费想象的替代品。【　７）　

２．中观：失衡现象　

由于社会经济发展的不平衡性和社会分配的　

不均衡性．中国的社会发展呈现出农村和城市、东　

部和西部、社会上层和社会下层等诸多二元形态。　

按照孙立平的观点，中国是一个断裂的社会，随着　

社会的发展，总有一部分人要被甩出社会的结构　

之外，这是一种马拉松式的社会发展形态。这种二　

元的断裂的社会首先就表现为经济水平的极不平　

衡性，这导致了人们消费水平的巨大差异。农村人　

和其他社会下层人士很难消费得起城里人消费的　

东西，他们买不起品牌商品，但是在市场经济的影　

响之下，他们同样具有较强的消费欲望．买不起品　

牌的东西怎么办？只能退而求其次，买既能满足自　

己消费需求又能省钱的山寨产品，于是呈现出一种　

态势，由东部城市生产的价格低廉而功能齐全的山　

寨产品被大量销售到西部农村的社会下层人。　ｘ呜７）　

不同地区的人们的消费水平的增长不同步，出现二　

元消费格局。　

中国的劳动力市场有两种类型：初级劳动力　

市场和次级劳动力市场．大多数农村人进入城市　

之后不能进入初级劳动力市场．而只能在次级劳　

动力市场获取微薄的收入，他们做着城里人不愿　

意做的工作，生活在城市里．但不能获得市民的待　

遇。与此相对应的是，城市生活的成本远高于农　

村，这往往使他们陷入生活困境。由于身处繁华的　

都市，他们很多人都受到城里人消费文化的影响，　

尤其是一些年轻的农民工．在内心总有一种融入　

城市的期待，在消费上体现出对产品功能和外观　

的偏好。但是他们收入不高，难以购买价格较高的　

品牌产品，于是山寨产品受到了他们的青睐。笔者　

的调查也显示，在调查的五类人群中，农民工使用　

山寨产品的比例是最高的。　

３．微观：畸变现象　

畸变现象是指社会发展过程中“出现一些表　

面上与现代因素很相似但实质上却与现代化要求　

背道而驰的现象。这种畸变现象具有一种‘貌合神　

离’的性质”。　Ｋ　）山寨产品的大量出现看似是市　

６５——　

《甘肃行政学院学报）２０１１年第３期　

场繁荣的表现之一，它具有广泛的市场需求和较　

大的价格竞争优势。但是，如果我们对其进行仔细　

审视，就会发现，山寨市场与现代化进程中所诉求　

的理性、规范、公平等原则相抵触。山寨以模仿作　

为其生产方式，山寨产品是模仿品牌产品生产出　

来的，网络的山寨作品是以现实中存在的某种事　

物为原形模仿出来的。这种模仿很可能转变为剽　

窃、抄袭、恶搞，呈现出不规范性和非理性。山寨产　

品是建立在对大企业知识产权的侵犯之上，这可以　

说是严重的违法与侵权行为。他们在销售时往往不　

开具正规发票、逃避税收，给税收征管带来很大危　

害。山寨作品的大量创作与传播所形成的山寨文　

化。是一种社会亚文化．反映了网络空间的一种集　

娱乐性和非主流性为一体的生活态度。这种生活态　

度是人们对理性诉求的一种感性化表达，它需要在　

轻松的娱乐视角和严肃的法律问题之间寻求一种　

微妙的平衡。所以，山寨现象如果没有得到好的引　

导，就会展现出较多的负面效应。以山寨手机为例，　

其质量参差不齐，一些小作坊生产的手机．由于价　

格极为便宜，被大量销售到低收入群体手中，这些　

手机毛病多多，给购买者带来很大的损失。　

４．行为选择：两难困境　

堕距、失衡与畸变现象的存在，使得各种社会矛　

盾交织在一起，从宏观、中观和微观三个层面制约着　

化解矛盾的方式，造成了行为选择中的两难困境，这　

造成了政府和民众对“山寨”爱恨交织，形成了“山　

寨”存在的矛盾性社会条件　

（１）对于政府而言，面临着压制发展还是遵循　

自由之间的两难。山寨现象的出现引发了市场秩　

序的震荡。作为一种新的经济因素，它具有极为鲜　

明的正面效应和负面效应。所以对其既不能放任　

自流也不能过分压制，放任自流将导致市场秩序　

的严重紊乱。破坏市场竞争的公平性：而过分压制　

则会导致发展的窒息，背离社会需求。因此。如何　

在政府的社会控制和市场的自由发展之间找到平　

衡，引导山寨市场健康地发展，是一个相当艰巨的　

任务。　

（２）对于山寨生产者而言，面临着是追求长远　

发展还是满足眼前利益的两难。“山寨”意味着创　

新与进取．更意味着规模和速度，其发展的快速性　

反映了人们对眼前利益的过分追求，即在短期内　

获得较大的利润。然而，山寨生产者在追求眼前利　

益的同时，也在思考其长远发展的可能性。对大多　

数中小厂商而言，这是一个难以弥合的矛盾，眼前　

利益的满足是以牺牲长远利益为代价的，而追求　

长远发展必然要放弃较多的眼前利益。追求长远　

发展需要更多的人力、技术和资金投入，追求眼前　

必然难以兼顾长远。这一两难困境对于大多数中　

６６——　

社会治理与建设　

小厂商来说具有一定的普遍性。正确处理好眼前　

利益和长远发展的关系，不仅关系企业自身的发　

展与壮大，更关系到整个市场经济的良性运行。　

（３）对于初次消费者而言，是购买山寨产品还　

是品牌产品，同样是一个两难　购买山寨产品意味　

着产品的质量和售后难以得到保障．而购买品牌　

产品意味着要花费更多的资金。消费者既关注产　

品质量又关心自身的购买能力．这是普通老百姓　

尤其是低收人群体的共性心理，也决定了他们行　

为选择上的两难。消费者似乎被禁锢在“山寨”牢　

笼当中，害怕“山寨”但又难以放弃，害怕的是山寨　

产品可能出现质量问题，难以放弃的是其低廉的　

价格。消费者正是在这样一个两难的境地中艰难　

地决定着他们的每一次购买行为　

（三）山寨现象产生的社会心理基础　

山寨产品价格低、功能多的优势．让它备受普　

通老百姓尤其是低收人群体青睐。而“山寨”之所　

以受到推崇，是有着深厚的社会心理基础的，人ｆ『ｊ　

的消费能力、消费习惯、消费欲望等多重因素共同　

影响着他们的消费态度和消费行为．山寨产品的　

消费主体主要是社会低收入群体，他们的消费心　

理、消费原则和消费需求共同建构着他们的消费　

行为。　

在市场经济大潮中．由于市场的急剧流变以　

及政府调控的有限性，社会两极分化日益加重．低　

收入群体在市场竞争中处于相对弱势的地位，其　

消费能力较低，大多数奉行节俭主义的消费原则。　

同时，市场经济也带来了消费品的极大丰富．人们　

想要的东西，都能在市场上购买得到，加上信息现　

代化增强了大众的消费认知．拓宽了大众的消费　

视野，增多了大众的消费途径，满足＿ｒ大众多　性　

的消费需求。由此，产生了一个矛盾，即社会低收人　

群体节俭主义的消费原则和多元性的消费需求之　

间的矛盾。“山寨”正是在这一矛盾关系中产生的。　

换言之，“山寨”的出现有助于缓解节俭主义的消费　

原则和多元性的消费需求之间的矛盾。　

经济改革将一个积贫积弱而又奉行平均主义　

的社会带人了一个局部小康的、阶层化和两极分化　

的社会。与此相关联的是，居民的消费出现了“双轨　

化”趋向：中高收入群体的消费表现出消费主义倾　

向，而低收入群体则奉行节俭主义的消费原则，阶　

层之间在“生活圈”上的隔离日益明显　１２７１（　＂２３６ｔ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社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　

变化，其中一个重大的变化就是人们消费自主权　

的提升。随着人们收入水平的提高．消费的目的除　

了获得商品的使用价值之外，还要去获得商品的　

文化符号价值。法国社会学家布希亚提出消费社　

会和符号价值的概念。他认为，２０世纪４０年代以　

《甘肃行政学院学报）２０１１年第３期　

来．西方社会实现了从生产社会到以符号为中介　

的消费社会的深刻转变。在消费社会中，时尚、包　

装、广告、大众传媒以及商品都增加了商品的数　

量，并增加了符号价值。符号价值具体表现为风　

格、声誉、形象、地位等元素的标识。当代社会中的　

商品不仅具有使用价值和交换价值，还具有符号　

价值。在商品流通中．符号价值和交换价值起着几　

乎同等重要的作用，符号价值已经成为消费社会　

中商品和消费的最重要成分，甚至成为人们追求　

的主要对象。［２８１０３　２４）　

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和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　

社会低收人群体在物质方面得到基本满足之后．同　

样具有了精神文化方面的消费需求，尤其是青年低　

收人群体，也需要通过购买美观、时尚的产品来彰　

显自己的个性，满足自己日益膨胀的消费欲望。　

另外。这种消费欲望的膨胀还来自于发达地　

区的示范效应。就像袁方所说的那样，从社会生活　

看．发达国家的消费品和消费方式对发展中国家　

的人具有一种示范效应．即消费示范。消费示范过　

快地激发了民众的消费欲望，使期望本身的增长　

比转变中的社会在满足这些期望方面的能力的提　

高要快得多，这样，在人们的期望与现实的可能性　

之间。需求的形成和需求的满足之间形成了一个　

差距。１２９１０＇２　）　

由此．社会低收入群体在消费领域出现了一　

个矛盾，即节俭主义的消费原则和多元性的消费　

需求之间的矛盾。也可以说。是消费能力和消费欲　

望之间的矛盾。如何解决这一矛盾呢？现实的情况　

是，社会经济发展水平的提高是一个循序渐进的　

历史过程。人们收入水平也不是能在短期内得到　

较大改善的，所以说要提高人们的消费能力，不能　

过多把希望寄托在可支配收人的大幅提高。既然　

消费主体现状的改变难度较大，那么就只能从消　

费客体即消费品去谋求变化。于是，在市场经济的　

背景下，市场需求成为商品生产者的行动准则，消　

费决定了市场的销售走向，也主导了厂商的生产　

取向。针对社会低收入阶层，商品生产者提供的产　

品既要能够满足他们的消费欲望，同时又要契合　

他们的消费能力，尽量做到以廉价的方式满足人　

们的消费欲望。山寨产品在一定程度上正好达到　

了这样一个目的。在昆明的调查结果显示．６６％的　

人认为山寨产品最吸引他们的地方是“价格低　

廉”：２１％的人认为山寨产品最吸引他们的是“功　

能齐全”；剩下的９％认为是“款式新潮”、“能满足　

虚荣心”吸引了它们。　

山寨手机为消费者提供了一种与传统消费不　

同的消费逻辑，传统消费观注重产品的品质与形　

象，认为好的消费品是通过较高的价格来衡量。而　

社会治理与建设　

山寨产品的消费逻辑却是：花较少的钱，获得较大　

的满足。山寨产品在社会中低收入阶层中收到追　

捧，正在于它以廉价和美观两大特质满足着人们　

日益膨胀的消费欲望。　

在欧美发达国家。每一款产品的诞生都遵循　

着自下而上的程序．首先是面向普通百姓的。然后　

才流转到社会上层人士手中。然而．中国的产品诞　

生大多是自上而下的，它首先在社会中上层人士　

当中得到普及，然后才能逐渐流转到普通消费者　

层面。山寨的出现有助于消解这样一个固有的消　

费程序，“直接把貌似高端的产品送到了普通民众　

手中，使人们获得了一种廉价的虚荣”。Ｉ３Ｏｌ　

如前所述．“山寨”是理性追求的感性表达，这　

里的理性是指“山寨”市场利润最大化的经济理性　

选择，感性则是指“山寨”这个名称和形象。而对于　

山寨产品的消费者来说，他们对山寨产品的追求．　

同样包含着理性元素和感性元素。具体而言，他们　

在购买山寨产品的时候，主要考虑两个因素：价　

格、外观与功能。对价格的考虑反映了消费者的理　

性意识，他们会根据自身的消费能力对琳琅满目　

的山寨产品进行理性的选择：对外观和功能的考　

量更多地凸显了消费者的感性心理．他们会根据　

自身的心理需求、“面子”需求选择具有新颖外观　

和齐全功能等感性特征的山寨产品。理性与感性　

共同作用于消费者，决定了他们的行为选择。　

四、“山寨”是文化目标的非制度化实现　

（一）“山寨”的失范　

失范（ａｎｏｍｉｅ）的概念最早出现在迪尔凯姆关　

于社会转型的论述中，指的是以机械团结为特征　

的传统社会向以有机团结为特征的现代社会转型　

的过程中．出现的一种社会道德规范的“真空”状　

态，即社会缺乏有效调节个人行为的规范的状态。　

迪尔凯姆在自杀论中进一步讨论了社会失范，他认　

为，在任何社会发展阶段．人们的社会生活及个体　

行为必然要受到道德、法律等社会规范的制约。每　

个类型的社会形态都建立了相应的社会规范机制。　

当人们的功利目标在社会规范的制约下仍然得到　

一

定程度的满足和实现的话，社会失范的程度较　

低，对整个社会秩序的破坏力会稍微轻一些。ｐ　】（１，７ｑ９　

而当社会转型或动荡的时期，社会规范机制面临　

调整或者失效．主要表现为原有的道德和法律规　

范在新的价值观念面前受到质疑．而新的社会规　

范系统又难以在短期内建立起来．出现规范缺失。　

于是，人们对应该按什么样的社会规范来做出自　

己的行为选择感到很茫然。社会由此处于失范状　

态，人们在社会失范情境中容易出现越轨行为或　

失范行为。　

默顿则把失范或越轨行为放到社会结构的矛　

～

６７—　

《甘肃行政学院学报）２０１１年第３期　

盾关系中去考察，他认为，失范行为是社会结构解　

体的结果。在他看来。美国社会中存在的大量失范　

行为，如吸毒、自杀、性侵犯、酗酒等，这些行为不　

能简单地从微观的个体层面来解释，而应当在宏　

观的社会结构中去考量，亦即挖掘隐藏在失范行　

为背后的制度性矛盾。在《社会结构与失范状态》　

一

文中，默顿指出，美国社会文化规定的一个重要　

目标就是成功，而成功的主要标准是财富的拥有　

量，达到这一目标的手段主要是努力工作以获得　

职业上的成绩，这样就能凭借自己职业的成就获　

得优厚的生活待遇和较高的社会地位。美国人正　

是在这种社会文化的指引下为实现自己的功利目　

标而努力奋斗的。然而，美国的许多社会制度和规　

范太过压抑，束缚了那些人们实现目标的手脚。于　

是，一些人在功名利禄的驱使下，向制约他们实现　

目标的社会制度和规范发起挑战，各种形式的失　

范行为就此产生了。默顿认为，这是因为社会文化　

所诱发的过高愿望同阻止这些愿望实现的社会结　

构之间出现了的断裂．也就是说．美国社会关于成　

功的文化目标同达到这些目标的制度化手段出现　

了断裂。个人为了适应这种断裂，采取五种不同的　

适应方式：遵从、创新、仪式主义、隐退主义和反　

叛。　１（Ｉ＂２８４）其中，创新的适应方式接受了合法性的功　

利目标，但是放弃了制度性的手段甚至不择手段。　

在山寨现象中，功利性的文化目标和非制度化的手　

段并存，决定着山寨的存在、发展与变异。　

和其他市场经济行为一样，山寨的出现也彰　

显出追求利润最大化的特征，是经济学理性选择　

行为的表现之一。山寨具有两个比较明显的特征：　

（１）目标指向的功利化。以追求利润最大化为目标，　

这一目标是市场行为所共有的．是经济理性选择　

的具体表现。（２）表现形式的多样化。琳琅满目的　

山寨产品迎合了消费者多元性的消费需求．并在　

一

定群体范围内形成山寨文化，山寨产品在这一　

山寨文化的影响下适时作出调整，改变产品结构．　

提高产品质量，以适应动态性的市场需求．达成利　

润最大化的目标　

在功利性文化目标指引下．不断发展壮大的　

山寨市场显现出变异甚至扭曲的负面效应。一些　

经营者为了贪图眼前的利益，只注重生产规模的　

扩大．而不关注产品的质量。廉价的山寨产品存在　

较多的质量问题．给消费者带来了损失甚至是危　

险。在山寨市场，山寨产品除了存在质量问题之　

外．还涉及到侵犯知识产权、售后无保障等问题。　

此外，一些山寨产品虽单价便宜．但由于使用寿命　

较短　从长远来看．与购买使用寿命较长和售后服　

务较好的品牌手机相比，其价格优势并未体现，甚　

至有可能增加消费支出和由此带来的心理代价。　

６８一　

社会治理与建设　

调查显示，大部分山寨产品消费者认为山寨　

产品存在的主要问题包括：售后无保障；缺乏管　

理，质量差；有侵权之嫌；有安全隐患。如前所述，　

山寨出现的直接原因在于市场的逐利性。厂商制　

造山寨产品的目的是赚钱，商家销售山寨产品的　

目的也是赚钱，这种经济利益的获取就是默顿所　

讲的文化目标，或者说是功利目标。以赚钱为特征　

的文化目标在市场经济的背景下已经具有了合法　

性，个人和群体都可以公开地、无所畏惧地追求这　

一

目标。但是，现实的情况是，很多人认为，按照道　

德和法律的规范去发财致富的速度过慢．甚至根　

本就无法实现发财的梦想。于是，一些生产经营者　

不再循规蹈矩，开始铤而走险、不择手段，以不符　

合社会道德和法律规范的手段去实现自己赚钱的　

目标。这就出现了合法性的功利目标与实现这些　

目标的制度化手段之间出现了断裂．社会失范行　

为就此产生。当然，这一结果的出现除了生产经营　

者的自身内部原因之外，宏观的社会制度和法律　

规范的不完善也是极为重要的原因。山寨产品在　

功利性文化目标的驱使下涌现出来，并以非制度　

化甚至非法化的方式不断膨胀，体现在市场自由　

与市场规范之间不断纠结的路径。如此，对山寨现　

象的思考可以提升到完善市场经济的层面上来　

如何在市场自由与市场规范之间找到平衡．关乎　

到山寨产品能否转向品牌产品，实现身份转变，走　

上“合法化”之路。　

除了山寨手机，山寨产品还涉及到方便面、饮　

料、牛奶、洗衣粉甚至药品等领域，这些产品不仅　

仅损害了消费者的物质利益，还可能损害消费者　

的身体健康。町见，山寨现象的失范问题还是比较　

严重的，山寨市场的秩序亟待整顿．．一方面。政府　

要完善制度，加强监管：另一方面，商品生产者要　

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坚守基本的道德底线，把精　

力放在提高产品的质量和竞争力上，而不是为赚　

钱而不择手段。　

（二）山寨的合法化努力　

从发展社会学的观点看，现代化过程中．先发　

展国家为后发展国家提供了一种示范效应，先发　

展地区也为后发展地区提供了一种示范效应．相　

应地．品牌产品同样为后生产的产品提供ｒ示范，　

山寨产品正是在这种“示范效应”的指引下生产出　

来的．．但是，在山寨文化框架下的山寨产品。容易甚　

至有的已经侵犯了相关企业的知识产权。　当山　

寨逐利性文化目标下的非制度化实现方式跨越丫　

宏观的法律规则和微观的社会良知的红线之时，山　

寨产品表现其在模仿中创新、在创新中自强等特　

征．呈现出满足大众多元性消费需求和廉价欲望的　

同时，也在变异、扭曲中暴露了假冒、劣质、侵权等　

《甘肃行政学院学报）２０１１年第３期　社会治理与建设　

有损于市场秩序、触犯法律、欺骗消费者及影响社　

会文化建构等问题。在山寨作品及疯狂的山寨文　

化现象中表现出以草根对抗权威（如山寨春晚、山　

寨明星）、以调侃对抗现实的批判性、讽刺性精神的　

同时，也落人了低俗化境地。　

所以，山寨的合法化努力在所难免。对山寨产　

品而言，首先，尽快完善相关法律，以法律来规范　

山寨行为。一方面要从源头人手，完善相关法律，　

在产品设计生产之初就加以规范；设立针对制造　

已经危害到人们的身体健康以及大众的日常生活　

安全。这些都需要外在的法律准则和内在的道德　

自律来进行规范。在现代公民社会中，特别强调对　

民众知情、生存、健康、自由等基本权利的重视。通　

过法制建设、道德培育等手段，引导“山寨”走上良　

性运行之道．是建构和谐社会的必然要求。　

（三）山寨的“终结”　

山寨现象是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的必然产　

物．中国正处在社会转型的过程中，传统因素和现　

商的入门条件、行业标准和行政审批制度。通过法　

律规范净化市场。另一方面，工商、海关、质监、版　

权等部门应联合建立权责明确、相互合作、不相互　

扯皮的市场监管机制，共同规范、监督市场，从源　

头上规范山寨产品。在销售上，建立规范有序而又　

不失效率的流通和销售渠道，规范销售市场，采取　

措施禁止不合理的销售手段和方式，鼓励法律规　

范之下的良性竞争。　

其次，国家应加大投入，鼓励和支持中小企业　

的自主创新。自主创新能力的提高是制造型企业　

生存和发展的决定性因素。不仅大企业要有自主　

创新能力，竞争更为激烈的中小企业更要眼光长　

远，加强自主创新能力建设。对于那些正在自觉转　

型的山寨厂商，必要的外部支持不仅关乎其转型　

的速度，更影响着其转型的质量。所以．对山寨厂　

商而言．积极的引导和扶持比强制的打压显然更　

有效。只有这样做，才能在市场自由与政府监控之　

间达到一定的平衡，才能有利于山寨市场甚至整　

个消费市场的良性运行。　

最后．除了宏观的制度安排之外．还需要运用　

社会舆论的力量。通过网络、报纸、电视、杂志、手　

机等平台．加强相关的道德宣传。使诚信等市场准　

则逐渐深入人心。政府各部门和公民社会联合起　

来．积极培育良好的社会道德氛围。使社会规范与　

道德逐渐内化为人们的自律准则。　

目前．以网络为主要传播平台的山寨文化现　

象演变得极为迅速，其内容和形式多展现得更加　

多元化。同时也呈现出相对混乱的局面，被称为　

“山寨乱象”。如国内越模仿越低级的山寨剧不仅　

淹没了艺术所必备的个性特征和丰富元素，而且　

使得文化原创力逐渐丧失，其粗制滥造的剧情也　

严重影响了观众的观看热情。而山寨周杰伦、山寨　

Ｆ４、山寨刘翔们被商家拉来做广告，有专家指出，　

在目前的法律规定中，这种做法并不构成对“被山　

寨”明星肖像权的侵犯．因为广告中根本就没有使　

用明星本人的肖像，充其量只能判定这些广告有　

虚假宣传之嫌．因为广告中的山寨名星往往会误　

导消费者．对消费者正常的消费行为产生了影响。　

同时．一些地方还出现了山寨药、山寨食品，　

代性因素的博弈一直就没有停息过，导致社会发　

展过程中出现一些错位现象。如消费观念的超前　

性和收入水平的滞后性并存，消费商品价格快速　

增长和人们生活水平提高缓慢相矛盾，城市与农　

村、东部与西部的断裂。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提　

高，社会分配制度的逐步公平化，错位、失范等现　

象会得到缓解．价格低、功能全、质量次的山寨产　

品必然会丧失其生存的土壤。毕竟，从长远来看，　

重视品牌的塑造才是企业和产品的生存之本。在　

市场竞争的推动下，在法律规范的指引下，山寨厂　

商只要不急于求成，坚持自主开发，走自主创新之　

路，其竞争力将会不断提高，“山寨”的身份将会得　

以改变，甚至成为正规牌照的手机。有网友认为与　

其给山寨产品戴上假冒违法的帽子，不如因势利　

导，引导其放远目光，开发自主品牌，积极走自主　

创新之路．以避免很多山寨小厂发育不良甚至短　

命现象的出现。　

以网络为主要传播平台的文化现象的长盛不　

衰是极其罕见的。山寨文化的前身是超级模仿秀　

和冒牌水货。如同这些文化符号的衰微过程一样，　

山寨文化也必然在自己的理性追求中逐渐被另一　

种更加感性化的表现形式所代替，留下的只是可　

能的山寨精神。用来包装理性的感性化语言是丰　

富多彩的。以网络为载体的各种娱乐现象往往是　

昙花一现。对于山寨文化现象．其存在和发展有着　

深厚的社会背景和社会心理需求，过分的压制必　

然背离社会需求。因而需要对其进行正确的引导，　

使其积极的一面对社会主文化形成必要的补充，　

并逐渐被社会主文化所同化，实现亚文化向主文　

化的转化。山寨的内容会趋于合理化，山寨会被另　

外一个更加感性化的名词所代替，最终山寨会走　

向终结。［３４］（Ｐ３９）　

作为“社会事实”的山寨现象以一种矛盾的形　

象呈现在公众面前。这种矛盾主要表现在：合理性　

与非合理性并存：理性与感性互构。转型期的社会　

矛盾关系决定了其存在的合理性和必然性，市场　

经济的良性运行又对其合理性提出了质疑：市场　

经济的理性诉求与山寨的感性形象．以及消费者　

对价格的理性算计和对外观、功能的感性考量。共　

一

６９—　

《甘肃行政学院学报）２０１１年第３期　

同建构着山寨的发展、变异甚至扭曲。　

在践行科学发展观、构建和谐社会、坚持可持　

续发展的宏观制度背景之下，应充分重视山寨现　

象中的合理成分及其在社会发展中的积极意义，　

同时采取必要的措施，从制度建设、法律完善、社　

会道德培育等层面规范和引导“山寨”向着积极健　

康的方向发展，为整个社会的良性运行和协调发　

展提供必要的现实基础。　

注释：　

①山寨的提法源于香港，“山寨”一词有“不正规”或　

“不正统”之意，一些规模小的工厂或家庭小作坊被称为　

“山寨厂”，其生产的产品被称为“山寨货”。七十年代末　

期随着我国对外交流的开放，一大批港式的粤语词汇如　

“大排档”、“新潮”、“抄更”等流入广东，逐渐成为内地的　

日常用语，“山寨厂”、“山寨货”的说法也是那个时候传　

入的。参见：百度百科．百科词条：山寨［ＥＢ／ＯＬ］．ｈｔｔｐ：／／　

ｂａｉｋｅ．ｂａｉｄｕ．ｃｏｍ／ｖｉｅｗ／２６８９４７．ｈｔｍ．　

②需要说明的是，这四个阶段之间并没有清晰、严　

格的区分，时间上也难以准确划定，各阶段之间往往相　

互包含、相互渗透。　

⑧ＤＩＹ是英文Ｄｏ　Ｉｔ　Ｙｏｕｒｓｅｌｆ的缩写，即自己动手　

做。近两年，ＤＩＹ被一些人解释为Ｄｅｓｉｇｎ　Ｉｔ　Ｙｏｕｒｓｅｌｆ，即　

自己设计。　

④研究过程中，选取昆明市和师宗县ｃ镇Ｈ村进　

行调查。其中，在昆明市选择了四个有代表性的山寨手　

机集散地（百汇商场附近的手机销售市场、火车站前面　

的手机销售市场、东部客运站附近的手机销售市场、黄　

土坡附近的手机销售店面）以访谈和观察的方式进行调　

查；在师宗县以经济发展水平为标准选择了Ｈ村进行　

调查，调查方法仍以访谈和观察为主。同时，为了了解人　

们使用山寨产品的情况和对山寨产品的态度，笔者在昆　

明市选择了五类不同人群（机关事业单位工作人员、工　

地上的农民工、个体经营户、高校学生以及茶叶市场销　

售人员）进行问卷调查，每类调查对象发放并回收的６０　

份问卷，从６Ｏ份问卷中筛除不合格问卷，在剩下的合格　

问卷中随机抽取５０份问卷进行分析。　

⑤如果仅仅根据收入来判断，高校学生的收入最低　

甚至是无收入，他们使用山寨产品的人数理应较多，但事　

实并不如此，这就引入了文化程度这一变量来进行解释。　

⑥本文中使用“堕距”一词主要是指蕴含在山寨现象　

背后的社会各要素之间发展的不平衡性、差距和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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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刘晖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