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3月10日发(作者：)

汉语结构同义和结构多义的

类型及语用分析

—兼议句法结构和语义结构之间的关系’

口吴友纯〔湖南城建职业技术学院基础学科部，湖南湘潭411101〕

摘要:以“小三角”为视角，以现代汉语“动核结构”和“非动核结构”为对象，分析了句法结构和语义结构之间存在的“错

综”关系，及其中存在的“同形同构异义”、“同形异构同义”等结构同义、结构多义关系，认为这些结构同义关系和多义关系

的语值不同，并指出结构同义的区别、结构多义的化解都受到“句管拉”。

关键词:句法结构;语义结构;结构同义;结构多义;句管控

Abstract:Takingthe"minitriangle"astheangleofview,usemodernChinese"dynamicnucleusstructure"and"static

nucleusstructure"asobject,thispaperanalyzestheintricaterelationshipinsyntacticstructureandsemanticstructure,and

the"homomorphismhomonym","homomorphismsynonym"

languagevaluesofbothofthemareconsideredtobedifferent,andthispaperpointsoutthedistinguishingofstructural

synonym,thedissolutionofstructuralpolysemyareallconfinedbythe"syntacticcontroller".

Keywords:syntacticstructure;semanticstructure;structuralsynonym;structuralpolysemy;syntacticcontroller

中图分类号:10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1289(2006)04-0593-04

语言中有许多同义现象和多义现象。同义就

结构和语义结构之间的关系也很复杂，仅用对应

是不同的词语或句法结构有基本相同的意思;多

和不对应来说明它们的关系过于笼统。我们从

义(也有人叫歧义，但范围不同)指同一个语法单

位或相近的两个语法单位可以作不同的结构划分

“小三角”的角度能更好地说明它们之间的关系，

或意义理解。相对而言，语言学界较关注多义现

认为这种关系是一种“错综关系”。本文分析了这

象。关于多义问题，尤学庆(2001:87-94)的叙述

种“错综关系”中的结构同义、结构多义的类型及

较为完整，他从多义的各个角度分析了国内的研

“句管控”对结构同义的区别和结构多义的化解作

究状况。同义问题和多义问题都很复杂，产生的

用。

原因很多。本文研究的结构同义和结构多义指的

是由语表形式、句法结构和语义结构三者的不完

一、句法结构和语义结构的“错综关系”

全一致所导致的同义和多义关系(三者完全不一

“小三角”是由著名语言学家邢福义首先提出

致的不在我们的研究范围内)。

的，储泽祥(1995)(1997)、邢福义(2000)都有详细

语法和语义的关系一直是汉语的热点问题，

说明。“小三角”包括语表、语里、语值。语表指显

语法结构和语义结构的关系到底如何，语言学家

们有不同的看法:有的主张语义结构应以语法结

露在外的可见形式;语里有很丰富的内容，包括了

构为基础，有的主张语法结构应以语义结构为基

语法结构和语义结构;语值指语言使用的语用效

础，有的则认为语法结构和语义结构之间的界限

应。这三者之间的关系，邢福义(2000)有过详细

难以划清，还有人认为语法结构是语法结构，语义

说明。本文在这个基础上谈谈句法结构和语义结

结构是语义结构，两者既有联系又有区别;既有对

构的关系。

应的一面，又有不对应的一面(参见范晓1998、邵

语法结构应包括词法结构和句法结构，这里

敬敏1987等)。其实，每种说法都有一定的道理，

仅分析句法结构(不包括复句的句法结构)。语言

但又不全面。具体语言丰富繁杂，也决定了语法

学家普遍重视动核结构的语义描写，不太注重非

收稿日期:2005-12-31

作者简介:吴友纯(1973-)，女，湖南望城人，讲师，研究向为汉语言文字学。

593

.

语

言

文

学

艺

术

哥

食

映

吟

乍

O

O

d

重

庆

娜

电

李

陇

母

摧

社

会

科

学

版

.

语

育

文

学

艺

术

哥

食

钱

价

狱

0

0

日

食

庆

咔

电

母

沈

母

推

杜

会

科

学

版

动核结构的研究。其实非动核结构在汉语中很常

H.异形异构异义

见，也非常重要。本文从“动核”结构和“非动核”

有多种形式，以NP,+V+NP:与NP十V为

结构两个方面着手(其中有一些交叉的情况)，试

例

图较全面地分析句法结构和语义结构的关系。

他死了父亲(主谓宾结构);他死了(主谓结

(一)动核结构的句法结构和语义结构的关系

构)

它们的关系可以用“形”、“构”、“义”三者的关

领事十动核+施事;施事+动核

系来说明①。刘道英(2001)认为汉语中有四种句

(二)非动核结构的句法结构和语义结构的关

法语义关系，但我们认为仅动核结构就有八种，现

系

列举如下:

动核结构是汉语的基本语义格式，汉语中还

A.同形同构同义

有大量的非动核结构，如定心结构、并列结构、重

有多种形式，以NP+V

他

笑

为例

叠结构、复指结构、数量结构、方位结构、“的”字结

他笑

构、“所”字结构等。这些结构有的内部也隐含动

核结构关系，它们都有自己的语义中心(有时不出

B.同形同构异义

现)，也有围绕在语义中心周围的语义成分(元)。

NP,十V十NP,

据考察，非动核结构的元有:修饰元(包括领属、处

他穿好衣服(主动宾)

所、指示、数量、来源、质地、时间、动作、用途等)、

施事十动核+状态元+受事

状态元(性状)等;语义中心有名核、动核、形核、方

他穿好衣服(主动宾)

位核等。

施事十动核十修饰元+受事中心语

根据上文分析及“形”“构’川义”三者关系，我

C.同形异构异义(与非动核结构的关系)

们认为非动核结构的语义结构和句法结构的关系

VP+NP

也可归纳为八种:

学习文件(偏正式)

A.同形同构同义

修饰元十名核

有多种形式，以Adj+NP为例

学习文件(动宾式)

漂亮的雨伞

动核+受事

漂亮的雨伞

D.同形异构同义

B.同形同构异义

NP,+Prep+NPZ+VP

V的十NP

饭被他吃了(被字式)

关心的人(语义中心是施事)

他把饭吃了(把字式)

关心的人(语义中心是受事)

E.异形异构同义

反对的人(语义中心是施事)

NP,+V+NP,与NP,十NP,V+NP与NP

反对的人(语义中心是受事)

十V

C.同形异构异义

他是年青人(动谓式);他年青人(名谓式)

NP,十NP,

来人(动宾式);人来(主谓式)

大学幼儿园(并列式)

F.异形同构同义

语义中心1十语义中心2

NP,+NPZ+V与NPZ+NP,+V

大学幼儿园(定心式)

鱼昨天卖完了

修饰元+语义中，L`

昨天，鱼卖完了

D.同形异构同义

G.异形同构异义

NP+NP

NP,+V,+NP,+V:与NP,+V,+NPZ+

老王司令(偏正短语)

司令老王(同位短语)

我陪她去;我去陪她(都是连动结构)E.异形同构同义

施事+动核+受事兼施事;施事十动核十动

NP的+V与V的+NP

核+受事

孩子的撒野(NP是施事)

①“形”指的是用语的语言形式的长度、性质及排列式，即语表。“构”指的是词语组合后构成的句型，即句法结构

和各种句型iu义”指的是深层结构中的陈性义，即语义结构，它们都是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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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野的孩子(NP,V是兼格:NP是施事或语

义中心)

F.异形异构同义(与动核结构的关系)

NP的+V与NP+V

他的微笑(偏正式);他微笑(主谓式)

狐狸的狡猾(偏正式);狐狸狡猾(主谓式)

(这里的NP是修饰元同时是施事，V是语义

中』b同时是动核)

G.异形同构异义

V的十NP与Prep十V的+NP

写的人;被写的人

动作元十施事(语义中心);动作元+受事(语

义中心)

H.异形异构异义

有多种形式，以Adj+N与N+Adj为例

这么大的雨(偏正式);雨这么大(形谓式)

修饰元十语义中心;系事十动核

从上面的分析可见，在句法结构和语义结构

的关系中，纯粹的对应关系和不对应关系很少(两

个A，两个H)，其余的关系错综复杂，我们称之为

“错综关系”。

二、“错综关系”中的结构同义、结构多

义类型

(一)“错综关系”中的结构同义关系

除了两种“同形同构同义”关系外(这种同义

不是我们的研究对象)，还有三类各两种同义关

系:同形异构同义、异形同构同义、异形异构同义，

下文分别说明。

1.同形异构同义

包括动核结构的同形异构同义和非动核结构

的同形异构同义。前者如“饭被他吃了”和“他把

饭吃了”，它们的语表相同，语里中的句法结构不

同(一个“被”字句，一个“把”字句)，语里中的语义

结构相同(施、受关系相同);后者如“小王司令”和

“司令小王”，语表相同(都是名词组合)，句法结构

不同(一个是偏正结构，一个是同位结构)，语义结

构相同(都是职务、姓名的组合，指称某一对象)。

2.异形异构同义

包括动核结构的异形异构同义和非动核结构

的异形异构同义。前者如“来人”和“人来”，语表

不同，句法结构也不同(一个是动宾式，一个是主

谓式)，语义结构相同(都是施事和动核的关系);

后者如“他的微笑”和“他微笑”(是动核结构和非

动核结构之间的关系)，它们的语表和句法结构不

同，但语义结构相同(“他的微笑”隐含着“施事十

动核”的语义关系)。

3.异形同构同义

包括动核结构的异形同构同义和非动核结构

的异形同构同义。前者如“昨天鱼卖完了”和“鱼

昨天卖完了”，语表不同(语序不同)，句法结构相

同(“昨天，鱼卖完了”也可理解为主谓结构，“昨

天”可以理解为状语前置)，语义结构也相同;后者

如“孩子的撒野”和“撒野的孩子”，语表不同，句法

结构相同，语义结构也相同(两者都有兼格关系，

都是“修饰元十语义中心”或“施事+动核”关系)

(二)“错综关系”中的结构多义关系

除了两种“异形异构异义”关系外(这种异义

不是我们研究的对象)，还有三类各两种异义关

系:同形同构异义、同形异构异义、异形同构异义，

下文分别说明。

1.同形同构异义

包括动核结构的同形同构异义和非动核结构

的同形同构异义。前者如“他穿好衣服”，语表和

句法结构没有变化，有两种语义结构:“施事+动

核+状态元+受事”或“施事十动核十修饰元十受

事中心语”;后者如“关心的人”，语表和句法结构

没有变化，有两种语义结构(它是兼格结构，我们

选择一种):“施事十动核”或“受事十动核”。

2.同形异构异义

包括动核结构的同形异构异义和非动核结构

的同形异构异义。前者如“住房改革”，语表没有

变化，句法结构可以理解为主谓结构或偏正结构，

语义结构分别是:“受事+动核”或“限制元+语义

中心气后者如“大学幼儿园”，语表没有变化，句法

结构可以理解为并列结构或偏正结构，语义结构

分别为:“语义中心+语义中心”或“限制元十语义

中心”。

3.异形同构异义

包括动核结构的异形同构异义和非动核结构

的异形同构异义(这种情况严格地说并不是异义

结构，因为它们的语表并不完全相同，只能是广义

的异义)。前者如“我陪她去”和“我去陪她，;’后者

如“写的人”和“被写的人”。

三、结构同义和结构多义的语值分析

(一)同义的语值分析

语里同义，语表异形，究其语值(参见邢福义

2000)。其实从上文的分析可见，还有“语里同义，

语表同形，语值不同”的情况。不管是哪一种同

义，它们的语值是有区别的。就上文的例子来说，

“饭被他吃了”和“他把饭吃了”陈述的对象不同，

前者叙述“饭”被“他”吃了的事实，后者叙述“他”

把“饭”吃了这样一个动作过程;“司令老王”和“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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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

育

文

学

艺

术

舞

食

钱

岭

吠

0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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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

庆

炸

电

母

陇

母

摧

杜

会

科

学

版

.

语

言

文

学

艺

术

哥

食

映

吟

袱

0

0

日

重

庆

炸

电

母

陇

李

推

社

会

科

学

版

王司令”的区别也在于强调的重点不同:前者强调

职务，后者强调“老王”本人;“来人”和“人来”的区

别在于前者的“人”是“未知、不定指的对象”，后者

的“人”是“已知、定指的对象”;“他的微笑”表指

称，“他微笑”表动作;“鱼昨天卖完了”和“昨天，鱼

卖完了”也有不同，前者“鱼”是“话题”，后者“昨

天”是话题，叙述的对象不同;“孩子的撤野”既表

指称又表动作，处于它们的中间状态，“撒野”的孩

子则纯表指称。

(二)多义的语值分析

多义的语值肯定不同，但由于语表或句法结

构的相同相近，它们之间有很大的联系。我们还

是拿上面的例子来说明。“他穿好衣服”的多义在

于“好”的语义指向不同，可指向“穿”也可指向“衣

服”，语值的不同在于一个强调“穿好”，一个强调

“好衣服”;“关心的人”的多义在于“人”的施、受关

系不清，语值的不同是一个强调动作的承受者，一

个强调动作的施动者;“住房改革”的多义的语值

的不同在于一个是表示一个动作或一个事件，一

个是表示一个指称对象;“大学幼儿园”的多义的

语值的不同在于一个是指称一个对象，一个是指

称两个对象;“我陪她去”和“我去陪她”不是严格

的异义，它们的不同是多方面的。我们分析它们

语值的不同:首先，“我陪她去”表示“我”和“她”都

去了，“我去陪她”只有“我”去了，“她”没有发出

“去”的动作;其次，动作的顺序不同，前者是先

“陪”后“去”，后者是先“去”后“陪”。“写的人”和

“被写的人”的语值的不同在于前者本身是一个多

义结构，后者则明确了“人”是强调动作的承受者。

四、句管控在同义的区别和多义的化

解中的作用

同义关系语值的差别以及歧义关系的化解都

要在语言环境中体现，受到句管控(参见邢福义

2001)。

(一)小句对同义句式选择的管控

我们就以“某某姐姐”和“姐姐某某”为例:

(1)我常常偎在干部姐姐和八路军哥哥怀里

听胜利消息，同他们一起欢笑;但也有时听到昨天

还教我们儿童团唱歌的战士和干部的牺牲情形而

痛哭不止……这些平凡朴素又崇高伟大的人民战

士的英雄事迹，给我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冯

德英《苦菜花)

(2)妹妹太阳白天出来很怕羞，姐姐月亮就给

了她一包绣花针，告诉她说:“谁要看你，你就扎

他。，(’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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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咬金连忙找人请来了姐姐艳春和老朱头。

(池莉《你是一条河)}

例(1)中用“干部姐姐”受到句管控，和“八路

军哥哥”对应，强调“姐姐”的“干部身份”，后面的

内容都和这种干部身份相符，不能说“姐姐干部”，

因为后面没有对应的“哥哥军人”之类的成分;(2)

中的“姐姐月亮”受到句管控，一方面为了和前面

“妹妹太阳”一致，另一方面句中强调的是“姐姐身

份”，而不是姓名;(3)中用“姐姐艳春”不用“艳春

姐姐”也是受到句管控，强调“姐姐身份”，和“朱老

头”对应，从句义看，主要是“请有身份高辈分的人

来处理问题。

(二)句管控对多义的化解

(4)学习文件!小王，拿过来看看!

(5)到办公室，学习文件!

(6)反对的是他

又不是你，你担心什么?!

(7)反对的是他又不是我，我有什么不好意

思?!

“学习文件”是一个多义结构，它的多义的化

解和意思的确定要受句管控，如(4),(5);(6),(7)

中的“反对的是他”情况相似，也受句管控。

从语表、语里的角度来分析句法结构和语义

结构的关系，发现它们之间并非简单的对应与不

对应关系，而是一种“错综关系”;这种“错综关系”

中存在一些结构同义现象和多义现象，这些同义

现象和多义现象的语值不同;“句管控”理论能很

好地区别同义关系和化解多义关系。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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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学报，2000(1).

[2」储泽祥.“务实”学风与“表一里一值”脸证方法〔J].

语言文字应用，19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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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学习，1997(3).

[4」范晓.三个平面的语法观[M].北京:北京语言学院

出版社，1996.

[5〕范晓.动词配价研究中的几个问题【M]刀配价理论

与汉语法研究.北京:语文出版社，1998.

[6〕刘道英.句子隐性义与句法结构[J].青海师范大学

学报，2001(2).

[7〕邵敬敏.形式与意义四论[J].争鸣与探索，1987.

[8」邢福义.语法研究中“两个三角”的脸证[J].华中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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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邢福义.说“句管控”口〕.方言，2001(2).

[10」尤学庆.汉语歧义研究综述〔月，人大复印资料，

2001(11).